【吉莱】神曲•地狱
嗯……反正就是……笔力不足的失败作，成品和预想相差甚远(……)以后应该会重写8！！！！(。) 其实我很喜欢这个设定的！！！唉……………………没文化的痛(。
天上的星星陨落，
地上的英雄阖眼，
驶向瓦尔哈拉的航船又要启程；
停一停，停一停！
擎着夜灯的船夫问，
是谁呀？是谁敢阻拦皇帝的长眠，
是谁敢阻拦亡者步入梦乡？
是我，是我，地狱的使者；
伟大的赫尔叫我们来此，
因为这船上的灵魂不应属于奥丁，
他被死亡与邪恶之主洛基青睐。
你一定是找错了人；
船夫回答，
谁不知道今天死去的不是任何一个恶徒，
是黄金狮子，是奥丁眷爱的晨星；
谁也不能把他从奥丁手中夺走，
那会叫神罚之雷刺穿大地！
但他更是个恶徒，
来吧！来吧！带他到我们的审判台！
是善是恶，是正是邪，
是永享太平是敬受天谴，
审判台上尽可看个清明！
唉，看呀，看呀，
那就是人世的皇帝，
他是神袛的宠儿，
奥丁赠给他无穷的智慧，
弗丽嘉亲吻他白洁的脸庞，
托尔赋予他不竭的勇气，
弗雷教导他引领人间，
他是众神的爱子；
唉，看呀，看呀，
那就是独裁的暴君，
他是恐怖的主宰，
他手上的人命睥睨最战无不胜的英雄，
他的战果叫赫尔也为之心旌动摇，
他的手腕叫洛基也为之心生欢喜，
他的诞生如克拉肯一般，
浮现于世，就要叫人世终结！
“咳嗯，台下可是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可是享誉盛名的黄金狮子，
叫众神也争论不休的战争之火？
哦，看你那连隔壁纳喀萨斯也要逊色三分的美丽，
看来的确是了；
我先警告你，诸神的造物，
站上被告席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上一个被宣判的是，
让我翻翻这陈旧的时间之书，
噢——是被处以火刑的，圣女贞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错了，
乃是大逆不道的渎神魔女，贞德；
那么，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姑且一问，你有何自辩之辞？
没有吗？一句都没有吗？
唉，你可真是个顽固之人，
我见过不少硬骨头，
不得不说，他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么，诸君，众神，有谁
想对他进行指控的吗？
有谁
想为他辩护的吗？
啊，我看见了，美丽的女神希芙，
请您尽情叙述！”
土地与收获之神希芙站了起来，
她有着黄金打造而成的奢华长发，
愤怒让它变得更煜煜生辉；
“多么令人厌憎的一张脸，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是谁导致了那颗星星的灭亡，
是谁毁灭了那广袤的土地，
是谁杀死了那祈祷丰收的孩子们！”
“啊！多么可怕的恶行，
希芙女神，您请坐，
我为您递上一张纸，
请拭净您的泪水，
没有比它更与您的活泼艳丽不相配的了。
何不有请下一位呢？
连您也有话要说，我们的主神之妻，
弗丽嘉女神！”
“我要指责他，我的孩子，”
主掌家庭的爱之女神弗丽嘉说，
她雍容华贵，端庄优雅，
“众所周知，我将我能想到的最美的模样赠予他，
但他却背叛了我！
背叛了他的造物主！
我非常悲伤，
他害死了他的家人，
一个名叫吉尔菲艾斯的小伙子，
才华四溢，年轻俊朗，对我的孩子十分忠诚。
可是我不敢相信，我的孩子
为了更好地掌控权力，
害死了他独一无二的珍贵的吉尔菲艾斯。
我以为，这是他所负罪孽中最深一个。”
弗丽嘉女神又说，
“不仅如此，
他还叫他的姐姐日夜为他忧心操烦，
莱因哈特、莱因哈特呀，
你怎么就不能停下脚步，等等你的姐姐呢？
你怎么就不能听你姐姐的话，
别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呢？
你怎么就不能顺从你姐姐的心意，
放过有害她的人呢？
你辜负你的姐姐，
害她只能躲在深山，
不愿与你相见。
你真是太不孝顺了，我难以想象
你这样不孝的孩子竟然出自我手！”
“罪大恶极！
这样的人类怎么能入瓦尔哈拉？
他要给奥丁抹黑，
他要给创造他的众神抹黑！
事不宜迟，当速速判他以世人不能想象的极刑！
看来诸君皆无异议，
那么，在此，
我宣判——”
“——等等！”
是谁？是谁？
是谁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闯入神圣的审判台？
是谁胆敢打断诸神的裁决？
是谁敢拖延这十恶不赦的暴君的行刑？
“是我，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啊，是他？”
“是他，又是他！”
“可恶的齐格飞，大逆不道的齐格飞！”
“一束光线穿透你的胸膛，你应早已长眠，”
“冷血友人背叛你们的盟誓，你应早已不存，”
“又为何再现此地！”
红发青年凛凛立于洞开之门前，
他手中无剑，他手中无枪，
他胸膛上还留有一个空洞的枪口，
他衣衫褴褛，满身鲜血，
身后是狼狈倒地的神的士兵，
一个凡人！一个诸神随手即可捏碎的凡人，
闯过彩虹桥，
竟敢叫他们受辱，竟敢叫他们大惊失色！
“我来此地，
只为解放吾友之灵魂！”
“区区凡人，又能如何！”
“你既没有力量，也没有地位；”
“从瓦尔哈拉出逃，背弃奥丁的祝福，
你要遭大难：”
“烈火无时无刻不吞噬你的灵魂，”
“寒冰永无止尽冻结你的唇舌，”
“你要在最可怖的毒液的腐蚀中迈步，”
“恐惧和憎恶永远伴随你的灵魂！”
“算是对一个忠诚的勇士的敬爱，”
“我告诉你，你最好站在那儿，”
“一动也不要动，一句话也不要说，”
“不然你将千劫缠身，万劫不复！”
红发青年不为所动，从容迈步，
倘若把这些都当作没有看到：
他的红发在空气中燃烧，
他的嘴唇冻得发白，
他的十指渗出血丝；
那旁人一定会觉得背叛奥丁的诅咒都已然失效。
他的每一步都有山海不能移之坚决，
他的每个眼神都有沧海桑田不能更改之一往无前：
“如果我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
“那世上最伟大的灵魂就要蒙冤；”
“如果我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做我的美梦，”
“那最应该下地狱的背叛者就是我；”
“就让我千劫缠身，万劫不复吧！”
“我愿为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我愿为他，”
“我愿为莱因哈特大人，”
“千千次，万万次！”
“你又为何要来呢？”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问，
这是诸神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有着比精灵珍藏亿万年的花露还要清冽的声音，
他的眼中淌出热泪，
原来他——
原来最冷血无情的皇帝，
也会流淌人类的泪水？
“这一切都是我们当年预见的，
我们知晓这报应迟早要来；
也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世上的，
流血与牺牲，战争与悲剧，
这一切都要有人背负，
不然那些死去的士兵、那些破碎的家庭，
又是为了谁遭厄？”
天边传来沸腾的喧嚣，
那是天地间的祈愿，
人们说：
要把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下地狱！
他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兄弟，我的儿子，
他杀了可敬的杨文里，忠义的蔷薇骑士团；
千千万万人都死了，
他为什么不死？
他死了？他死了！
哈！哈！哈！
那正是大快人心！
但死仍不足以赎罪，
要叫他下最酷烈的地狱，
生生世世受那巨人啃噬、
狼群撕碎之苦！
“你听见了吗？
拥有勇者之名的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如果你是个脑子清醒的，懂得道理的，
那就速速离开！
要他死的不是诸神，
却是这世上的活人！”
那红发青年眺望远于星河之畔的尘世，
他长久地凝视，长久地沉默，
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天地所谴之罪人的手。
他向真理与正义之神凡赛提发问，
“那么，您也觉得他应该受刑吗？”
凡赛提说，
“即使我说不应该，
又有什么用呢？
天下都要你死的人，
就是不该死，
那也必死无疑！”
红发青年又转向
通晓过去与未来的女神格欧费茵，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难道真的是我们错了，
是黄金树还不应倒下，
是帝国与同盟还应该继续打下去？”
格欧费茵回答，
“你们以最快捷的方式终结了战争，
你们以最高效的手段拯救了人命，
你们唤来了一个有着无限可能性的时代，
这是所有可能的情况中，
最好的未来。”
“那凭什么他要受刑？
那为什么你不提出异议？
难道这一切竟然都不算他的功绩？”
格欧费茵微笑，
“因为无数人的怒火和憎恶要发泄，
因为一切人类自身愚蠢支付的代价都要找人承担，
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凭什么，
只有为了平息一些人的欲望和情绪，
另一些人必须上绞刑架。”
红发青年说，
“你们说得对，世事如此；”
“莱因哈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不想听你说其他的，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看着对方，
他曾经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曾经运筹帷幄，用兵如神常胜不败；
他那张舌灿莲花的嘴
张张合合吟至喑哑，
他那指挥千军万马的手
既柔且涩十指相扣，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吉尔菲艾斯，
带我走吧……”
红发青年没有问
你会怕这前路的蛇虫遍地，恶瘴丛生吗？
红发青年没有问
你会怕神的厌恶和诅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黄金狮子没有说
对不起，吉尔菲艾斯，让你为我吃苦；
黄金狮子没有说
回去吧，吉尔菲艾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亲爱的人呀！
我从活着的每一日等到死去的每一刻，
我从睡着的每一次呼吸等到醒来的每一次眨眼，
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久到我的心脏都厌倦了跳动，
久到只有苦痛的发烧、
灼热的燃烧才能告诉我我还活着。
但我不曾一天忘记你，
我不曾一天忘记期待再度与你执手，
我不曾一天忘记此刻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意志。
我不是孤独地活在世上的，
我不是残缺地活在世上的，
我曾经有个爱人，
我曾经有填补我的半身，
而亲爱的你
就在此处，
即使这世人咒骂、这诸神计算，
即使这命运酷烈、这天地无情，
我也可与天相争！
等等！你们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类！
把这神圣的审判台当作什么？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你必须为你的罪行作解释！
黄金狮子冷笑，
“如果我真的这样罪大恶极，
那不如把我这个罪人的存在抹去，
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既然我有罪，
那这个世界理应变得更美好；”
“莱因哈特，
那你也太残忍了，”
吉尔菲艾斯乐道，
“按帝国和同盟的势均力敌，
以及双方高层的腐朽程度，
那起码得再增上几千万的死亡数量。”
“请问这几千万的死亡又要叫谁来承担呢？
至高的主神奥丁啊，不如问问，
此前的毫无意义的数千万伤亡又是谁来承担的呢？”
莱因哈特又说，
“我想总不会无人负担吧？
可上一个被审判的还是贞德呢。”
“拿自己与贞德比，
你也着实过于抬举自己了，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贞德虽掀起了英法两国的战火，
带来了惨重的伤亡，
但那也是被神怜爱的圣处女。
而你，不过是一个
玩弄权术、被权势迷眼的凡夫俗子。”
吉尔菲艾斯说，
“谁想当被供于神坛的圣处女？
她必须无瑕，她必须无罪，
她必须纯洁，只对她的上帝忠诚；
她不能为自己辩解，
她永远只能是一个沉默的受到迫害的羔羊，
死到临头也不能忘记感谢未主持正义的上帝，
不能憎恨抛弃她的同胞，
不能对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政客们复仇。”
“但你们还叫她魔女！”
莱因哈特笑吟吟道，
“因为总不能说你们的判决错了，
因为总不能说世人错了，
错的是她！
她为了同胞擎起旗帜，是掀起战火，
她辩解，是堕落，
她忘记感谢，是忘恩负义，
她心怀憎恨，是恶魔的引诱。”
“要我说她就应该当个村姑，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知道，
冷眼旁观同胞遭受屠戮、国土沦陷，
什么也不做的人才是无罪的，
不论是对是错，
只要付诸行动，
世人就有一万个理由骂你错。
可是任何行动，
都一定会是双刃剑，
必然要支付对等的代价。
拯救人命，
必然就要承担可能牺牲人命的风险。
也许放着那些人命不去拯救，
也好过作为行动的主导者，
承担牺牲人命的罪过。”
吉尔菲艾斯问，
“我们是不是就应该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
奥丁说，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你真的要为他辩护？
他害死了你，
更对他的姐姐不孝！”
“伟大的奥丁啊，曾经
耶梦加得吞噬天地，
难以计数的生命逝去了。
面对灾祸，饶是强大如您
也不能扭转诸神的黄昏，
又何况区区凡人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呢？”
吉尔菲艾斯闭上眼，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做了一个对于人类来说过于巨大的梦——
齐格飞•吉尔菲艾斯，
对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抱持着
一个只要在为梦付出努力就绝不可能实现的梦——
安妮罗杰•冯•格里华德，
对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渴求着
一个注定脱离现实的虚幻的梦——”
“这个世界，
将亿万的梦想
寄托于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之身。
有的人希望民主，
有的人希望独裁，
有的人希望避免独裁带来的暴政，
有的人希望避免多数人的暴政，
有的人希望完全放开市场，
有的人希望政府加大管控力度，
有的人宁愿战争一直打下去也不愿意臣服于对手，
有的人即使背叛祖国也想终结战争……
人类的梦想是多种多样的。
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
……在皇帝之前，
他也只是区区一个人类啊。”
奥丁说，
“好吧！我的孩子，
我可以不对他施加刑罚。
但你们也不能再存于世间，
你们将被永远放逐，
再不能返还人世。
倘若有一天你们反悔，
再呼唤我的名字请求原谅罢！”
莱因哈特答道，
“感谢您的仁慈，但不用了，
他会因背弃奥丁的祝福的惩罚而死，
而我也不愿苟且偷生。”
被告席上涌出煌煌烈火，
诸神惊讶站起窃窃私语，
却见天际一缕长风拂来，
火焰倏忽而生倏忽而灭，
只余两点星光相携而去，
凡赛提说世间已不再需要他们，
格欧费茵说现在与未来皆再无此二人，
传说终结，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