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莱】他爱上了一幅画(30天日更挑战DAY10)

一个短小独立的HP paro吉莱
和之后会写的HP paro不是一个世界线



01

格兰芬多史上最年轻的级长莱因哈特爱上了一幅画。
画里是个红发蓝眼的男人。

02

这副画挂在级长休息室窗边,不怎么活泼,也不怎么说话,更不怎么去别的画中串门。
它有时就像一幅属于麻瓜世界的画一般静穆,整整一天待在那儿,不声不响。

但每个进入级长休息室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它几眼。画里的男人红发卷曲色如火炼,半敛眉目温润平和,鼻梁高挺唇角含笑,见之难忘。
可没人知道画里的是谁。

03

莱因哈特没有一见钟情的天赋。遑论对一幅画。
他只是进入级长休息室时匆匆扫过几眼,待到他自己成了级长,才问起画中人名。也无他意,不过是日后他人问起,他却一无所知,有点尴尬。可这幅画似乎已挂了好几十年,具体时间无从考究,亦无标题署名,画中人口风还紧得很,总之连上上位级长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霍格沃兹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多了去了,不要去惊动它们,不要去改变它们,这是所有不想缺胳膊少腿的学生的共识。

莱因哈特端详它很久,久到男人终于微微转动眼珠瞥向他,他才冷嗤一声走开。

04

莱因哈特发现这副画似乎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寡淡。
他会在莱因哈特工作至废寝忘食时出言提醒,会在莱因哈特不得甚解时发声点拨,这个男人用句颇古典生疏,但显然在主动与他交好。

更令莱因哈特惊喜的是,这个男人的学识渊博无所不包,思维敏捷一语中的,甚至对魔法界近几十年的新发明也见地颇深,尤其与他心有灵犀时有共鸣,全不似级长口中那个沉默寡言之人,也不似碌碌无名之辈。
但饶是他们关系很快亲近起来,男人也未曾向他透露过自己的信息。

莱因哈特不禁深感兴趣。

05

感兴趣是爱情的开始。可莱因哈特对这种亲密关系的存在认知总是那样迟钝。

他开始泡在图书馆里,查找百年内知名人物。
他从前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他更在意能切实掌握的力量,黑魔法防御术、变形术、魔药之类的,他懒得对它们的发明者施与过多关注,或许等他掌握得够多之后他会开始学习魔法界的历史,但那在他看来还早着。
几十本相关内容的魔法书在他面前上下翻飞,他闭眼挥动魔杖喃喃几个词,红发、蓝眼、全能,等他睁眼,那些书本就如四散的鸟儿一般遁去了,一本也不剩。

06

“你不用特意去找我。”
莱因哈特拉开椅子刚要坐下,那幅画就开口了。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伟大到得以在书本上留下姓名的地步。”

莱因哈特答道,“在书本上留下姓名的人大多也远没有你的能力。”
画微笑了一下。莱因哈特又语带谴责道,“我们不是朋友吗?可你连名字也不告诉我。”
“你听说过居然有人去图书馆寻找朋友的姓名吗?你一定没听说过。好吧,恭喜你,你现在有了新的谈资了。”

画里的男人眼里的无奈和纵容浓得化不开。他说,“莱因哈特,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07

男人叫齐格弗里德•吉尔菲艾斯。
大约五十年前,他进入了霍格沃兹学习。他有个至交好友,他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他们在夜深人静时溜出休息室探险,在月圆之夜探秘禁林,在有求必应屋试验那些新鲜又破坏力巨大的小玩意小魔咒,在半夜三更循着前辈的足迹溜去猪头酒吧,他们相伴着彼此成长,从两个毛头小子,成长为格兰芬多最耀眼的两颗星星。他们实在太过优秀,即使调皮捣蛋一个不落,却还是一个成为了级长,而另一个,吉尔菲艾斯成为了副级长。

那是男人最幸福的日子。
然而美梦于黑魔王入侵霍格沃兹之时一夕破灭。那群疯子,那群热衷于黑魔法的疯子从密道入侵了学校,见者皆被施以最恶毒的咒语,待到校长终于组织起一道坚实的防线,已是危在旦夕。

他们作为领头羊,义不容辞,背靠背浴血战斗在最前线,然而校内叛徒中途杀出将二人冲散,吉尔菲艾斯被围攻,眼见向前几步便是防御阵中却动弹不得,命悬一线,一道“阿瓦达索命”击向他的瞬间,他的好友将他推开,吉尔菲艾斯踉跄几步进了阵内,他来不及站稳瞪大双眼回头望去,只看见落单的好友被人群淹没,一声微不可闻的痛呼之后,世界沉寂。

他活了下来。霍格沃兹胜利了。
暴走的他杀死了十几个敌人,同时干掉了叛徒首脑,被颂为冉冉上升的明星,下一个时代的英雄。
而他的好友,那颗同样耀眼的星星,在他的身后飞快黯淡下去,孤独锁入棺椁之中,不见天日。

人们给他鲜花、给他掌声、给他无数称颂,他拔剑四顾却是此心茫然,走在世上的每一步都如踏刀尖,绝望从足底流淌的鲜血往头顶蔓延,他独活于世,却比死去更窒息、更冰凉。

他替好友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画。画上是一个曾经活在世上的微笑的红发男人。
他把那幅画挂在级长休息室中,然后消失在了人间。

两颗星星死去了。
他们就像从没有出现在世间一样,悄无声息地湮灭于人们的视野中,他们那样优秀,可书本也没有留下他们的名字。毕竟,再怎么优秀,在世人看来那也还是两个学生啊。

只有那幅画作为最后的废墟,无名留存,沉默地注视着一代又一代级长的替换,他附着了他本体的灵魂,他通晓魔法界的一切知识,但他保持沉默。
他已不想对这个再无星星的世界诉说。

他最后说,“莱因哈特,你有着和他一样漂亮的金发。”
莱因哈特与他对视,仿佛有过他的双眼得窥五十年前那个孤独地背过身去的男人。

他说,“你爱他。”
“我只是他的影子。但……”画上的男人闭上眼。
“是的。……他爱他。”

08

莱因哈特再没有和那幅画谈及过过去的事,他心里一团糟,而那幅画也默契地闭口不言。他想,他并不后悔探寻吉尔菲艾斯的过去,但他也必须承认这也许是个再糟糕不过的决定。

作为级长,他必须在晚上去视察刚入学的小崽子们有没有乖乖待在床上睡觉。这些精力旺盛的崽子们总是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过度的自信又对霍格沃兹有着无限的幻想和好奇,他们总会千方百计地溜出寝室跑去各个地方探险,可夜晚的霍格沃兹,远比他们以为的那样古老而危险。
莱因哈特也曾有过这样的时代。他也曾是级长老师心中最头疼的不安定分子,可莱因哈特胜在他对自己的能力评价极为客观,他不会勉强做他判断为可行性低的事,但绝大部分人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

而这一夜,三个小屁孩跑出去了。他向一路的雕像和鬼魂询问了他们的去向,他是级长,还是历代最锐利聪颖的级长,那些古老的事物不敢过多为难于他,很快告知了他那些小鬼头的去向。

他在厄里斯魔镜前抓到了他们。那三个小崽子已经晕过去了,厄里斯魔镜远比他们想象的可怕,它使人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而心性不坚的人会沉迷于它,虚度光阴,甚至因此发疯。
显然这三个小崽子还没有成长到可以凝视深渊的地步。

他挥动魔杖让三个孩子漂浮起来,房间一片死寂,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中投射进来,那块镜子极为巨大,高度直达天花板,饰有金色边框,底下是2只爪子形的脚支撑,仿佛一个无底洞瞪视着每一个走过他面前的人类,将他们心底最深刻的欲望揪出,展示于世间。
莱因哈特在离去之前瞥了一眼那面镜子,那面镜子张开巨口,吐纳一团迷蒙的图景,最后一个红发蓝眼的男人凝结于上,朝他伸出手。

他好像听到他在说,过来,莱因哈特。我们一起去冒险吧。

莱因哈特看了一会儿,冷淡地回过头,大步离开。
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爱上的是一颗死去的星星。

09

没有人知道格兰芬多的莱因哈特恋爱了。
他还是老样子,独往独来,在每堂课上取得最优异的成绩,下了课就不知钻去哪儿,对魁地奇等一概不感兴趣,但过去你总能在级长休息室找到他,可现在他甚至很少出现在那儿,捕捉他全靠运气。

这可难坏了各院的迷妹们。
有的人说他在禁林,有的人说他最近在帮魔药教授打下手,有的人说他在有求必应屋,还有的人说他出现在三把扫帚甚至猪头酒吧。
他就像分身为无数个人一样,在偌大霍格沃兹的每个地方乱转,却没有人真的抓到他的去向。

级长休息室挂画中的男人仍然沉默。

10

“没有人知道吉尔菲艾斯在哪里。不过,你想去见他的好友吗?”
“我很忙,吉尔菲艾斯。”
“不用急着拒绝。他的好友远比你想象的更有才能。”
“那么你能让死人从坟墓中跳出来向我传授知识吗?”
“不能,但吉尔菲艾斯将他生前的一切财富都埋入了地下。”
“除了你?”
“除了我。”
“我不想为了知识跑去掘别人的墓。”
“你会获得比掘墓更多的东西。去吧,莱因哈特,你明明很在意,对吗?”
“……太远的地方我是不会去的,我可是级长。”
“就在霍格沃兹。”

11

莱因哈特再次来到了厄里斯魔镜前。
那面镜子中又再次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他向他伸出手,目光澄澈明净,笑容温暖纯粹。

“诀窍是,顺心而为,莱因哈特。”

他抬起手,触碰上了镜子中的那只手,在他们双手相触的瞬间,莱因哈特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紧紧掳获,他眼前的事物飞快退去,一股巨力将他卷入把他甩来甩去,他头晕目眩,但仅仅是一瞬间,等他再睁开眼,眼前已经不是厄里斯魔镜,而是独立悬崖面朝大海的一座小屋出现在他面前。

是移形换影。他马上意识到了这个真相。

那座小屋前种着许多兰花,他知道兰花是种多么娇贵的植物,看来这栋小屋是有人居住的。
他攥紧了手中的魔杖,推开小屋的栅栏。

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个红发蓝眼的年轻男人撞入莱因哈特的眼,那张脸与挂在级长休息室的那幅画分毫不差,他甚至没有多长一根皱纹。
他向他伸出手。
“过来,莱因哈特。”

——诀窍是,顺心而为,莱因哈特。

他走了过去,握住男人的手。

12

男人将莱因哈特迎进屋中,屋内很干净整洁,虽然是个独居男人的房子,但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儿也没有家养小精灵,对于惯常四体不勤的巫师来说,这样的屋子简直堪称模范了。

男人叫莱因哈特随便转转,他去泡咖啡。
莱因哈特初来乍到,当然没有真的那样做,过于不讲究礼数了些。他端正地坐在客厅里,却发现客厅中挂着一幅空白的画。

他正困惑着,画中突然出现了那个红发蓝眼的男人。
“一切顺利,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瞪大眼,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压低声音,“吉尔菲艾斯?!”

“是我,莱因哈特。”

莱因哈特马上意识到这背后有许多事与他获知的信息不一样,他说,“他就是吉尔菲艾斯?他为什么一点都没变老?你明明知道他在哪儿!等等,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吧。”
男人端着咖啡走进来。
“我的好友的名字是莱因哈特。是的,莱因哈特,”他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是你,莱因哈特。”

13

吉尔菲艾斯在消失一年之后,被他的画像传唤回了霍格沃兹。原因极其简单,莱因哈特的鬼魂出现在了霍格沃兹。

霍格沃兹的魔法能量极强,在这个地方死去的人,倘若具有极强的魔力和极强的执念,便很有可能作为鬼魂复生,再度拥有自我意识。这也是霍格沃兹之所以鬼魂很多的原因。
而莱因哈特无疑满足这二者条件。

然而初生的鬼魂懵懂无知,往往需要几百年才能恢复自我意识,而几百年之后吉尔菲艾斯实在不认为自己能够活到那个时候。魔力强的人能够长生,但并非永生也并非不老。他即刻开始翻阅古籍,最后发现贤者之石浸泡过的水能使人长生不老,同时也能再造肉体。
但贤者之石所在早已无人知晓,这传说中的秘宝很多年前就已在战争中遗失,唯一线索是它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霍格沃兹。

一切的开始之地,一切的结束之地。

吉尔菲艾斯在几年中以变形术变身为各种动物游走在霍格沃兹之中。每个昼夜,他不能作为一个人类光明正大行走于土地,他在禁林深处无人可至之地搭起一座小木屋,屋子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他极其简陋极其朴素又极其危险地生活在这个被破坏力极强的神奇动物包围的地方,只求一个能遮风避雨之处。他几乎将整个霍格沃兹掀了个底朝天,或许可以将他称作历史上最了解霍格沃兹的人也说不定。最后,近乎绝望的他来到了有求必应屋,这个难以定位、难以摸清规律的地方。

有求必应屋也没有贤者之石,然而它给予了吉尔菲艾斯一个提示。

贤者之石只为永恒真实的无私欲的爱现身。

没有人能向他人证明自己是否符合这个要求,但有一样东西可以映出人心。
他站在了厄里斯魔镜前。

厄里斯魔镜中他心底的幻象在不断改变,那巨大冰冷的镜面无情地映照出他内心的渴望,或是莱因哈特拉住了他的手,或是莱因哈特给他一个吻,或是莱因哈特抱住他——他不能再看了。

厄里斯魔镜问他,你是魔石选择的人吗?

你爱他,你想永远拥有他,他也是,可他为你牺牲了,他希望你能活下去,那你呢?他没有选择拥有你,他选择了你的未来,那你呢?你是为什么希望他活下去?

金发的少年在镜子里,朝他快活地笑着。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触摸他的脸,莱因哈特、莱因哈特,他在心里呼唤,他想到失去他就撕心裂肺,可是他不是因为这个才希望他活在世上。

他本该是万人称颂的传奇,他本该是天上不落的极星,他本该是万花中最娇艳的花,他本该有着无限美好的明天,他本该有那么多那么多可能性——
他不是因为想要拥有他才希望他活着,他只是希望他能够活下去,走他想走的路,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人们抬头看太阳的时候,又何曾想要将太阳摘下来过呢?只要太阳在那儿,人们就能充满动力地奔向明天。

吉尔菲艾斯只觉手中一沉,他定睛一看,贤者之石已出现在他手上,月光下它如一颗鲜血凝成的红宝石,与他的发色一模一样。

吉尔菲艾斯试图用贤者之石重塑莱因哈特的肉身,将他的魂魄装回去,然而贤者之石丝毫不听他的使唤,它如同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将莱因哈特的遗体摧毁为虚无,吉尔菲艾斯来不及制止,莱因哈特的鬼魂成为了下一个消失的事物,再下一个消失的却是贤者之石。他又惊又怒又痛,已是悲愤极点,冲回厄里斯魔镜前,只见镜中缓缓出现一个妇人抱哄一个金发婴儿的场景。

那个金发婴儿张开眼,是一双冰蓝的眼睛。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这是否只是他心里的某个幻想,但他得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为了那个也许有可能终能重逢的明天。

他离开了霍格沃兹。毕业生未经允许留在此处本是千不该万不该,他必须离开了。

他选择了一处海边的小房居住,离小镇有点远,但好在他生活质量需求不高,也没有什么社交的兴趣。他曾经在心底暗笑莱因哈特是个相当贫乏的人,摘去知识和力量,他身上似乎就不剩什么了,然而现在他才突然意识到,从他的灵魂中摘去莱因哈特,也不剩什么了。

他开始种些兰花。有时候一些小生命能帮人更轻易地坚持下去,这一种就是四十多年。他每天都在期待着终有一天,他打开门的时候,能看到一个少年,他应当有着鎏金短发,应当有着苍冰瞳孔,应当有着白得透明的肌肤,应当有着伶牙俐齿、灿烂耀眼的笑容——

而他会向他伸出手,过来,莱因哈特。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14

所有人都知道格兰芬多那个漂亮又厉害的级长莱因哈特恋爱了。
他一下课就跑得没影,整个霍格沃兹都别想找到他的踪迹,因为他压根就不在霍格沃兹,听说是跑去大他五十多岁的男朋友家了。

——话说他图啥啊,要跟一个现年七十有数的老男人谈恋爱?

又到一年期末,格兰芬多在莱因哈特的带领下完成三连冠的壮举,他们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每到这个时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最为热闹。
莱因哈特下火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紧紧盯着他。

只见少年浑然不觉地拖着拉箱步伐优雅又轻快地踱至一个目测有75英寸的红发男人身边,那男人年轻得很,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个七十多的老男人,他和少年拥抱,接吻,他们好像全然没发觉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只是自然而然地向对方传递着炽热的爱和眷恋。

男人拉过少年的拖箱,抬头一看全场寂静,他微不可察地愣了愣,但低头看向少年闪闪发亮满心满眼只有他的模样,终是没有提醒。
“怎么了,吉尔菲艾斯?”
“没什么。过来,莱因哈特。”
“嗯。”少年微微昂起头,“久等了,吉尔菲艾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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